“你想好了?”
“我确定。”
“好吧,你不后悔就好。”
“谢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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警察和医生会在哪遇见?很大可能是医院。
季白也就是在手术室外的第一次见到了庄恕。
“赵寒家属?”
“我是他队长。他怎么样了?”由于熬夜和担心,他的嗓子已经干哑的自己都认不出来了。
庄恕低头翻着病历:“病人手术很顺利,接下来转入ICU监护,如果,”庄恕边说着边从病历上移开视线,抬起头,随后似乎是卡了带,看了季白半晌没能继续说下去。
季白被盯得发毛,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:“大夫?大夫?!”
“哦。如果24小时内不发生感染,那应该就没有问题了。”庄恕终于回过神,但仍没移开眼。
“好的,谢谢医生。”
看见门内赵寒被推了出来,季白也没有去管这个愣住的医生,忙迎到了床边。
庄恕回过身,一路看着年轻人颀长的身影随着轮床一起离开后,深深呼吸平复了心情,才回到了自己办公室。
作为主治医师,庄大夫对这个受伤的人民警察似乎格外关注。
“毕竟都是为人民服务的行业嘛,相互理解相互关心。”他如此对陆晨曦打着哈哈,换来对方一脸“你糊弄陈绍聪呢?!”的表情。
不过,陆晨曦也是为好友操碎了心,把从护士站搜集到的所有的,常常在那个病房待的年轻人的信息一股脑摔在了庄恕的办公桌上。
“你这是干什么?”
“姐们帮你都帮到这个份上了!怎么样?感不感动?”
“。。。”
“你不是喜欢那个病房里的谁?”
“谁告诉你的?”
“不是啊?那我拿走了。”
陆晨曦作势要搬走那一大摞资料。
“诶,别别别!”
“我就说嘛!好了,你慢慢看,我就先走了。”陆晨曦满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,功成身退。
庄恕坐回椅子,在资料中很快找到属于季白的那一份。
季白,京城季家老三,刑警大队队长,至今单身,身边有一异性徒弟,似乎对她还挺上心。
庄恕一边转着笔,一边分析着这些信息。
嗯.....警察局,似乎离医院也不远。
自从那个警察出院,庄恕有事没事就开车在警局旁转悠,像一只猎狮子的猎人。
可是十天过去了,没遇见。
二十天过去了,还是没有。
庄恕有点着急,他看着自己手机上的那个电话号码,思考怎么拨出去才能不突兀。
正想着,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,吓了他一跳。
“喂?我是庄恕。”
“庄医生,急救车送来几个病人,有一个受伤很严重,您快去楼下接一下!”
“好!我现在就下去!”
他来不及多想,迅速奔下楼。
两辆救护车乌拉着笛声,急急刹在了门口。
“庄医生,这边!”
庄恕忙跟上去拉开车门:“病人什么情况?”
“肋骨骨折两根,软组织挫伤,问题是,腹部,胸部分别有一颗子弹,不确定具体位置。”
“子弹?!”
庄恕惊讶的抬起头,看见救护车上跟下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,他那个徒弟,许诩。
他转头去看病床上的人的脸,曾经清秀的面容现在沾满血污和泥土,眉头紧皱唇色苍白,看得他心都揪在了一起。
“你怎么又把自己弄成这样了?”他想。
“快!直接进手术室!”杨院长也赶了出来,站在门口喊道。
“病人昏迷多长时间了?”
“两个小时,刚用直升机从云南送过来。”
“伤者是在云南缉捕毒贩时受伤,上面来了要求,让我们不惜一切代价,务必把他们救活!”
庄恕点点头,没多说什么,毫不停歇地进了手术室。
一场胸腹联合手术耗了好几个小时,也耗尽了庄恕浑身的力气。
他瘫在手术室外的地上,眼前不断回转着曾经他开在那人肩膀上的那一枪。
和今天一样,他紧张得想发抖,可他必须稳住,上辈子的明诚,这辈子的季白,命都在他的手上。
“不过还好,”他想,“这两辈子,我还能把你救回来。”
他想起上上辈子,他在战场上寻了四天四夜,才找到萧景琰残破的尸体。
他还记得,三天之内,身体若不能完整,则魂飞魄散。
他抱着萧景琰的尸身求了多方,终于,有人愿意帮他。
代价是他们都只能再活两世,而不能和其他人一样,只要魂魄留存,就生生世世转世轮回。
他想也没想就答应了。
那人看他痴情,便帮他留住了记忆。
他沉浸在记忆里,忽然被护士急促的声音惊醒。
“庄大夫,刚刚那个伤员醒了,您快去看看!”
庄恕连忙爬起,疾奔进了病房。
床上的人依旧脸色苍白,但圆圆的眼睛已经睁开,听见门口的声音,有些艰难的转过眼。
“蔺晨?”
庄恕觉得他可能听见了这世上最美好的声音。